阿民

我与我周旋久,宁作我
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一直认为家是一个固定不变的地方,一个人无论走到多远,地在,家就在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的老家在四川的一个不知名小村,屋子坐落在一条能同时通过两辆卡车的马路旁,每到晚上比较安静的时候,我童年小小的世界就只有车鸣笛的声音,小小的我也就在这刺耳的声音中沉睡过去。屋前有个坝子,坝子上种着几颗树,现在已经比房子还高了一寸,郁郁葱葱,和已经破旧不堪的老屋静静地待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过年回去,我掏出已经生了锈的钥匙开门,锁口窸窸窣窣掉了一地铁锈渣,我愣了一瞬,好好回想老家以前的模样,与现在一对比,老家的模样在我的心里也变得锈迹斑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打开门,屋子里木头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,我忍不住干呕,出去透了好几次气才敢进去。抬眼一看,房梁,木门,木窗户上都糊着一些青绿色的玩意儿,摸起来湿湿的倒是符合四川的气候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稍微清理了一会儿,我一看手表才发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,屋外的夕阳映红了天空,我仿佛也置身于火红的花海,我想振臂高呼,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声,好像已经失去了小时候不管不顾的样子,小时候响亮的嗓子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晚饭被我随意糊弄过去,闲来无事,我蹲在家门口,捡了一个树枝在门口的水泥地上写写画画,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,按辈分我得叫他五爷,他看着我,忽然愣住了,“幺女?”他喊了我一声,“怎么回来啦?哎呀,都长这么大了?有时间一定要来我这坐坐啊!都长这么大了”他手里端着刚洗好的鸭肠,“长这么大了”他声音有些发抖,边走边重复着这句话。我就这样蹲在原地,我尽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容,说出一句话来回答他,可嗓子里好像塞了棉花,什么都说不出来,我只能点头,一直点头,如此重复,像哑巴一样。

傍晚,我打开灯,即使是晚上灯光也显得暗淡,比不上城市里灯光的亮度。泛黄的灯光映出我的影子,我也不甘示弱直视着发亮的灯泡,我们就这样对峙着,灯想不明白,是什么时候我的影子比小时候大了好几倍,我也想不明白,为什么小时候没觉得这泛黄的光线会让人这么感慨,在老家的日子就在日复一日的怀念与感慨中结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过完年要回城里时,我又一次清理了老屋,温柔地抚摸了老屋的一草一木,仰望无边的苍穹中各色的云朵,细致入微地观察在地下城四处穿梭的昆虫,远处被阳光晕染的火烧云像七彩祥云,我迎着梦境般的一切,离开养育我的老屋,一路上我就这样哑着,将思念放置在内心的黑匣子里,受委屈时,就拿出来看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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